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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学导论第三讲 德性作为整体——柏拉图《普罗泰戈拉》德性作为整体 338e—362a 李猛

伦理学导论

一、《普罗泰戈拉篇》的背景

我们上次说过在《普罗泰戈拉》这篇对话里面苏格拉底通过考察年辈和声望商远远高过自己的智者普罗泰戈拉,来引入对德性的考察。但是整个考察放在了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前,而且很多人在场。在场的人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未来将在雅典政治中扮演重要角色,卡尔米德,克里提亚斯,阿尔西比亚德,这些人是后来苏格拉底败坏青年的证明,苏格拉底的教育使得雅典濒于失败,或者颠覆民主成为僭主。另外一批人是在会饮中出现过的,代表了雅典最辉煌的时刻,但是马上就会因为阿尔西比亚德西西里远征失败失去其重要的位置。我们会留意到柏拉图看待雅典的衰弱是从人的灵魂根本秩序上进行检讨,因此普罗太格拉背后有一个潜在的线索,他把雅典的政治和雅典中人们的生活放在了一起。我们说这是整个阅读普罗泰戈拉需要关注的,整个智者教育中的问题,和伯利克里在演讲中讲的问题。在演讲中,雅典的伟大在于是希腊的学校,这种生活方式优越体现在雅典和斯巴达是不一样的,斯巴达基本是靠莱库古立法的保持;而雅典是不断开放不断调整生活方式。这里就体现在伯利克里邀请普罗泰戈拉来到雅典,这些大的背景最终要落实到道德问题上。

二、苏格拉底的诘难与普罗泰戈拉的回应

在书里有两个层次,一个层次是苏格拉底最初去的目的,即追问普罗泰戈拉技艺教育的真实性质,教人是使人在什么地方上杰出,也就是智者教育的性质是什么,这是普在对话中一直在回避的问题,普尝试在那段长演讲中给出回答,同时还引出了一个延续性的问题,即德性是什么。从最后来看,并没有任何结果,很像理想国第一卷,另一方面充分展现了苏格拉底对所谓的大众的道德和相反的普的道德的剖析。苏格拉底经常说我们要考察大众的看法,普说这有什么重要呢?大众经常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能考察。这个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很多问题不能视为柏拉图最后的观点,而是柏拉图在考察大众的观点。但是这篇对话中的方式是通过考察和大众相反的智者。

我们会看到智者有非常高的声誉,但是没有人学习是为了成为这样的人。当我们去和智者学习的时候,或者和某一类人学习的时候,你学了并不是为了成为这样的人,用苏格拉底的话,我们学的不是完全的技艺,而是一种所谓的教化,这个在一开始是非常明确的对立,但是看对话的推进的话,我们会发现技艺和教化有密切的关系。这个差别很接近通识教育,任何职业都需要但是任何职业都不教。在这个过程中,教育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教育者本身和技艺者是同类的人。第一个城邦的教育就是跟着手工匠人一起生活,但是在第二个城邦中有专门的教育者,格劳孔想要的这个滋味就在于教育者的出现。但是我们接受教育的时候不是主要为了教育者,这背后和智者形象是一样的。看我们今天整个的教育或者说大学体制是从西方思想传统中发展出来的,这样来看,哲学教育教的到底是什么,是否是我们进入社会的准备,本身是有令人生疑的地方。哲学教育作为通识是可以的,但是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普的回应是放在人的大背景下写的,对自己教育方式的描述和神话不完全相关,宙斯的技艺是不需要联系普罗米修斯的,但是通过这个神话构成了非常大的环境,就是说教育是为了弥补自然的不足,人的天性中如果是足够的,那么是不需要教育的。这个张力在现代社会其实比古代世界更强。普说自己的教育可以给人在私人和公共教育中都有一个良好的谋划,好的建议、判断,euboulia。

理想国中四种德性,智慧是最容易找的,找到的智慧就是能够对政治做出一个比较好的政策和决断,这恰恰就是普需要教给学生的东西。我们分析了普在神话后如何能够给出解释。第一,教育的德性是某种社会的东西,是所有人都要分享的东西,体现在“他人的正义和德性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何老师提出的底线伦理接近于普说的所有人分享的东西;第二点,分享的形式既然所有人都能拥有,哪怕自身不能达到,至少应该宣称,和表面看起来的能力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普是一个羞耻心很强的人,决定他的看法和观点。第三点,但是进一步说怎么能够达到这种对正义的分享的表面现象的相互合作的状况,普说最有效的手段是惩罚。

这三个层次一定程度上坚持了普的立场,但是既要捍卫的教育的机会同时又要证明教育对社会是有用的,这两点之间是存在一定张力的。和柏拉图对话一样,苏经过后面的讨论,得出的结论与普有些相似。第一点,城邦确实需要某种统一的东西,德性上的某种统一;第二点,有关分享的问题,我们会看到,整个对话中,分享的大的问题涉及到正义和智慧的关系,落在了德性上,分享性的德性,所有人都应该具有的,另一类是灵魂中某一部分所具有的,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德性学说非常重要的主题。问题的焦点就是惩罚问题,在普看来,其实教育和学习被描述为一种强迫,孩子就像木材,需要抽打。可是因为社会的教育化,每个人都是教师,专门的教师的意义就不大了,今天这个社会,好像每个人都是懂教育的,但凡有点什么教育界的新闻,人人都可以高谈阔论,但是这背后的原则,这种议论的原则基础其实就是每个人都是教师。既然已经社会化了,就像会吹箫的人,我就可以教给别人,既然已经是社会成员了,我可以教给别人。第二点如果每个人都是教师,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德性都非常好。教会你一件事情的很可能是个坏人,但是仍然能把你教成好人,即教会你德性的人本身德性并不一定需要多好。这是普的想法内在的力量所在,但是使得我们对教育产生很大的怀疑,这个时候苏格拉底给了一个挑战。

三、德性统一问题的挑战

这个时候,苏格拉底从德性教育问题进入德性统一性问题,其实这个挑战来自普自己的。在424D的时候,普说,如果城邦要是存在,那么城邦中的人一定要分享某一个东西,不是某个东西,而是某一个。宙斯当时拿的是两个,而且其他的地方提到的是几个东西,但是这里是一个东西,证明奠基的是一个东西,勇敢和正义等等这些德性中那个统一的东西是什么。

苏格拉底企图证明德性是统一的,但是在这篇对话中其实并不成功,这是因为苏格拉底本身讨论的不是他最精细的观点,另一点也是因为普非常不配合。普同意德性是相关联的,但是不是一样的。黄金的比喻和脸的比喻,普选择了脸,苏格拉底基本的观点是任何两个德性不是完全统一,而是有某种相互性,正义是虔敬的,虔敬是正义的,并不是说两者统一,而是有某种关联性。第一从事实上,城邦的分享,各种德性之间是相互支撑的关系,正义作为最基本的建构,很可能需要宗教来支撑。这是背后隐含的题目,但是普不是从这里感到难以接受,而是来源于他看到在生活一些不安的道德观察和德性的相互性是有矛盾的。这个矛盾是日常就会有的,有一个最大的困惑,就是坏人是很卓越的,这个道德社会依赖一个分享性的东西,但是坏人不分享,但是问题就是他具有很多非常好的德性,比如义气、孝顺、节制。坏人在这里面表现出来一些非常重要的额能力,这是普最初讲他能给人的东西。普的背景部分有很大的重要:宙斯的技艺是模仿普罗米修斯的技艺,坏人是出众的坏。《君主论》,马基雅维利在使用德性的时候,撒谎的德性,令人非常不安。这就是苏格拉底深层次的质疑,我们上节课提到说这个知识是否是工具性的力量,为我们实现好也实现坏的目标。整个教育在这个意义上是非常中性的,所以我们看到实际上就是普并不能确保一个人真正的正义,一个狡诈的坏人不能为城邦提供基础,更深的东西就是最初像野兽一样生活,加上普罗米修斯的技艺,道德纯正的时代,不用说我是正义的人。而一旦有了道德教育,就出现了伪善。这是道德教育需要回应的问题,如果要教育,那么怎么保证不会把人教育成一个伪善的人。

四、诗歌的讨论—德性真正的统一在于智慧

对话背后真正的组织者是阿尔西比亚德,看起来是教师在主导,但是起决定作用的是买主。其实他并不是非常关心他的教育和大众通过教育追求的权力之间的关系。在整个对话中间,插入了一段表面上看非常离题的一段,卡在了两段德性讨论的中间。前半部分,上次课要读的部分,三次争吵,是要证明,正义和虔敬、节制是否能够统一在一起,是相互性。但是到了整个诗歌解释之后,真正的问题回到了一个全新的命题,德性要统一在一个德性上,智慧。当你谈许多德性,这些德性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一个结构,从相似性转到统一性,就是来自对诗歌的解释。苏格拉底要证明在智者的圈子里,他会像智者一样把诗歌解释成自己需要的意思。构成了整个讨论深化重要的主题,我们会看到西蒙尼德斯是个怎样的人,有许多相关的段落都涉及到他。他是一个颂诗的作者,在道德生活的共同体,诗人通过赞美一件事来说明什么是城邦中最好的,最值得学习的。但是写颂诗是需要给钱的,你要知道这个背景,记住在最后苏格拉底谈到赞美的问题说许多赞美是被迫的,这是里面非常重要的主题。

如果我们看到整个诗人作为教育者,他到底教的是什么,普罗太格拉说这些人是糊涂的,有的时候说做好人难,有时候说不难。至少第一点是字面上的成为和是,prodicus非常配合,难和坏;但是这一段普非常严肃,他已经意识到雅典本地的年青人在威胁它的声望,但这个苏格拉底三步中的目的是不一样的。第一个就是成为和是,保存和实存意义上本质意义上“是”的意思,这个主题是柏拉图对话也非常重要的,他是找到了这个,但是不知道如何解决;第二个是针对七贤的批判,引了一大段,苏格拉底此处的一大段话是对着普前面的一大段。

真正的解释是从343开始,他明确说现在我跟你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整个书关系的问题非常直接相关,有三个非常核心的东西:

第一个是一时成为一个好人很难但是是有可能的,一直保持对人来说是不可能的,这个观点非常接近荷马史诗和悲剧中神和人的差别,不完善,道德上也一样。回应了前面的普罗米修斯困境,就是教育能够给的东西其实不是真正的好。史诗和悲剧中人的局限性转化为悲剧性地批判普认为骄傲的技艺。

第二个是厄运会打倒好人,因为他被剥夺了知识,不会打倒坏人,因为坏人已经倒了,所以没有人会自愿作恶,都是来自某种被迫。这个观点不仅是为了回应普,而是柏拉图最受争议的观点,没有人会自愿作恶,都来自知识的缺乏,我们经常认为一件事明明是好的,但是做不到。还是能看出来,古典颂诗的传统中,最初的好人高贵的人还是来自出身,而苏从知识和智慧来解释好人,这是德性统一在知识的结论得出的基础。我们将来还会回到的一个主题,技艺这个概念就是和命运相对抗,没有技艺事事都靠命,但是技艺中遭受命运的恰恰是会技艺的,因为拥有的不完美,拥有技艺者没有压制所有的命运,而恰恰是这些人在厄运时遭受更大的打击。

第三个是由好人遭受命运打击引申出来的问题,德性真的能让人幸福吗?就是说比如我们看阿基琉斯,正是因为你卓越才会被神、命运击倒,虽然是高贵的失败,但仍然是失败。下一步重心没有在这一点,而是集中在击倒是因为什么,是知识的丧失,所以得出无人自愿作恶。一个人对人的赞美意味着什么,其实苏又隐含了对普的批评,这里面讲的为什么要接受中间状态,整个伦理德性中有相当一部分德性和人的道德习俗的关系非常大,道德德性和伦理德性。苏认为西蒙尼德比普做的好,只要一个城邦中的人不做非常坏的事我就可以赞美。隐含了对普的批评,他来到这个城邦,没有尊重这个城邦的一些东西。整个道德能够接受这个状态,一个是完全真正的好,另一个是对城邦习俗的尊重和赞美,而普认为用一个技艺和德性把两个东西都代替,前者他用工具性的技艺,后者摧毁了习俗。而西蒙尼德斯使德性指向了两个方向。苏格拉底在这里提出了一个点,没有人愿意做恶事,是因为知识的匮乏,普揭示了德性理论面临的困哪,统一性,使人幸福,工具性的危险。

所有的这些,在中国是用不同的德性来处理,中国是统一在仁这个德性,在柏拉图是统一在智慧。和中国处理德性伦理学不同的进度,人究竟是由什么统治的是,知识还是恐惧、欲望、情感。西蒙尼德斯的解释有两个作用:第一个是回应普前面的一大段,普给了人是什么样的,教育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涉及到人怎样成为真正的好,苏的三个层次回应了普对教育的理解;第二个更直接的是引向了德性统一性,用自愿问题把德性统一性引入到智慧。

五、普关于勇敢的质疑

普说其他德性都很容易统一到一个东西上,节制、虔敬(这篇对话增加的),勇敢不是这样的。这个主题非常有意思,勇敢一方面,整个对话设定在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之前,所有人以为生活都是和平的,但是很多地方隐含了,比如最初战争的德性,对战争而言勇敢是最重要的德性,但是其中也隐含了普关心的教育的线索,这样一个勇敢的德性究竟来自于什么,勇敢可能是出于天生的,虽然不正义、没节制。勇敢好像不是来自后天文明的教化,而是来自自身某种自然的天性,如果是这样的话,勇敢这个德性就涉及到普对教育理解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人的自然和教育之间的关系。在普的大的演说中,他讲教育可以培养一个社会分享基础化的德性,为什么会导致有些人更出色,有些人不如,是因为天性上的不同,但是自然天性不是政治技艺的基础,政治技艺是后来给的,和最初的自然能力和普罗米修斯的技艺都不一样,是社会和神的礼物。

这样二者的关系在勇敢这个地方有困难,勇敢好像更偏重自然的东西,前面说教育最有效的手段是惩罚,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恐慑,这是惩罚能够起作用的内在基础,如果人是不恐惧的,就像孩子一样,生活在现在的快乐,那么惩罚机制就不起作用了。在勇敢问题上,为什么有人愿意为城邦打仗,普的教育中分享的东西和个人获得的好处就有大的困难,你可以假装自己是诚信、节制、正义,而勇敢是不能假装的。勇敢很困难通过教育,普认为这个是天性决定的。勇敢在普的教育中是一个重要的挑战,苏会回来论证勇敢也是知识。这里有普最好的一次表现,他提出了一个质疑,当我们说一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正义是虔敬的,但是并没有说所有正义都是虔敬的。

为了论证勇敢是否也能实现德性统一性的时候,苏格拉底转向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整个道德的基础是否就是快乐主义的问题,这个论述一开始非常有意思,整个论述一开始发生一个特别大的变化,苏拉上普和大众讨论,成为和大众对立的,以此推翻普的观点。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勇敢也是智慧,关于什么是可怕和不可怕的知识,这是相当反知觉的。

六、道德的基础与快乐主义的考察

苏在第三部分花了很大力气论证所有的好归根结底都是快乐,这个步骤我们简单地可以描述一下,是从活得好开始讨论的。活得好实际上就是活得快乐。到底能不能把快乐和好统一起来,快乐是否等于善,普说我有一个更安全的讲法有些是有些不是。后面有一段非常重要的观点352b~c,“知识不过就像一个奴隶一样,被其他东西拖着。”这是苏在反对普、色拉叙马霍斯时一个重要的观点,当你说你有一个使人过得随心所欲的知识,其实在内心是为了满足某种欲望,所以在内心是知识之外的东西在主宰知识。但是真正活得好的人不会按照知识之外的方式生活。

休谟也会回到这个问题,知识和激情、欲望到底哪一个是支配性的问题,其实他说的知识和普的知识不完全一样,不只是知道如何实现欲望和目标,而是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的知识。其实普的立场背后就是快乐主义,有一个更高的版本,他教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会去学,除了专业知识我们还学会了什么,我们学会的是正确地恰当地计量快乐的方式。所有人都把快乐作为好,把痛苦作为坏。但是事实上很多好的事情,不总是快乐的,比如学习锻炼。

苏格拉底给了一个解释,就是我们会比较即时的快乐和最终的快乐。我们和孩子在人性上都是追求快乐,但是我们会通过推延快乐接受眼前的痛苦,整个教育体系都是为了使人接受苦行似的快乐。知识到底是否是支配性的呢?快乐主义量度的意义是更理性的快乐,我们全部的不自制就是容易被眼前的快乐压倒,忘了以后更加宏大的快乐。洛克后来说人性就这样,真正决定人生的不是快乐,而是uneasiness,绝大多数时候我们是被鞋子里的石头子儿,洛克说为什么我们要做自由的人,因为要摆脱uneasiness。有的时候理性可以悬置uneasiness,但是做不到总是悬置。人不可能一生只有快乐没有痛苦,这一段就说了什么是被快乐征服。我们所说的经验是被现实的快乐压倒长期的快乐,就是某些人为了小小的善行了恶。所以人生的全部教育就在两个东西的对抗,一个是痛苦和快乐尺度衡量的技艺,一个是表象的力量,眼前出现了快乐就是表象和度量之间的对抗。普的教育就是制造表象的力量,而在苏看来人生最根本的是度量的技艺,仍然是对普的教育和人生追求乐趣的描述,但是实际上已经非常接近苏的立场。我们人生的保全,完全对应普罗米修斯和宙斯的技艺都是为了满足保全,现在这个保全真正是度量快乐和痛苦选择。实际上给普提供了他的教育是什么,普说人是万物的尺度,但是尺度是哪儿来的,所以这个时候你需要知识。被快乐征服的感受和经验,激情是感受的被动。真正的不善是实际上是你对量度和尺度的知识的无知,而智者就是教这个的。

我们总结一下,这段快乐主义的讨论是对智者实质的分析,普说自己承认是智者,但是通过他的羞耻看出他隐藏了某些教育的东西,看起来是某些关于城邦的分享,实际上是关于痛苦和快乐的度量,灵魂是由快乐这样的东西所统治,知识是工具性,是为了人生的保全,并不是真的知道何者是好,因为你的好是被快乐和激情支配的。

快乐的这个插曲提供了一个有效论证勇敢是德性统一性的逻辑前提,虽然苏给普的教育一个满意的解释,但是必须承认关于美德统一性普的看法是错误的,苏说恐惧就是对坏的预见,但是根据快乐主义的观点,没有人追求坏,就不会追求恐惧,不会自愿采取,所以勇敢一定是知道什么是可怕的,因为没有人是因为追求可怕而上战场。为什么上战场,是因为最终会得到更大快乐,苏在这里把过于勇敢的人也列为一种没有尺度,莽夫和懦夫和真正勇敢的人感觉的是不同的,他们因为无知而恐惧,对死亡无知。最后同样证明,勇敢统一为智慧,这样看来好像普罗泰戈拉是对的,德性是可教的。无论是勇敢者还是懦夫,表面上追求的实际上都是快乐,勇敢者有知识,而那两者没有。整个辩论最后到了这儿,普说你一定是有希望的人。

七、《普罗泰戈拉篇》关于德性的悬置

但是跟理想国一样,我们还是不知道德性是什么。而且苏最后论证德性统一,和快乐度量术不是恰好证明德性是不可教的吗?

普在自己的论述中已经有一个矛盾:每个人都可以教,智者收钱教。但是在勇敢的特性中,普讲出了自己的困惑,这种社会性道德会产生某些问题,人的某些德性并不是为了从城邦获得好处而追求德性,那么这样的话就不是普能教的。

苏的观点最初是德性是真的可教的吗?教育是传递某种力量的吗?而不是对于善本身的知识。但是苏最后确实得出自己和智者是有相似的,他仍然承认知识对于德性统一性的意义,之不锁不是工具性的,而是指向对何为善的理解,关于伦理生活最终目的的知识。快乐的度量术是要找最终的快乐,一个20多岁上战场是不是最好的最终呢?这是我们在勇敢和其他问题中都能看到的,只有知道最终,才知道真正支配我们的是什么?支配性的目的的东西和感受性的道德,二者对于城邦的保全和个人的快乐有什么意义?如果人真的是被快乐征服,人不能自制怎么在哲学上解释?

所以《尼各马可伦理学》可以看做是对普罗泰戈拉篇的一个注释,开端是要回答德性是什么,为此要理解德性是什么,就是要从理解人的目的是什么,德性伦理学出发点是从幸福伦理学出发,从普罗太格拉走向尼各马可伦理学的开始。

逗比猛大粉:

看完猛大这讲课摘录,想必有点混乱了。(信息量超负荷)下面轻松一刻哈~

苏格拉底嘛,这个谦虚的赤脚大牛每天闲着,每天看着青年们围聚在一些智者身边,他很好奇,就经常去踢馆。他踢过高尔吉亚,一位优秀的修辞学家。苏格拉底直接质问:修辞学是什么?于是他们balabala讲一通,后来,可能惹毛了一人,他憋不住的说:“你知道的,苏格拉底,如果你在年轻时有节制地学习哲学,那么它是一样好东西,但若你超过必要的程度继续研究它,那么它能把任何人给毁了。”

好吧,苏格拉底不屈不挠,又来踢普罗泰戈拉的场子。

“普罗泰戈拉,你号称智者,传授知识,我且问你:技艺教育的真实性质,教人是使人在什么地方上杰出,也就是智者教育的性质是什么?”

普罗泰戈拉这位声望甚高的人当然不能动怒坏了形象,当然也不愿回答这种问题。而在德性上讨论很久,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周游各地,见惯了各种奇葩的风土人情,最后发现没什么是恒定的,比如故希腊恋童癖(客套叫“有情人与情人的事”)是被含混默许的,可在别处要是干了这事儿,还不得被打死。

普和他讲了一通,最后还是被苏给问蒙了,说苏,你牛逼,你一定是有希望的人。其实支撑普的核心立场:“那就是快乐主义,有一个更高的版本,他教的东西我们学会正确地恰当地计量快乐的方式。所有人都把快乐作为好,把痛苦作为坏。”而苏呢?他暗自嘚瑟,才不告诉普。让他自己去回忆吧。

最后想到伊壁鸠鲁说过和高尔吉亚篇里相关的话:“当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不要让他耽误了哲学的研究;当他年老的时候,也不要让他对他的研究产生厌倦。因为要获得灵魂的健康,谁也不会有太早或太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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